野羊，說白了就是麅子，不過是不同的地區所叫的名字不同而已。

這玩意在東北那疙瘩不算稀罕，但在金陵這塊到是很少見。自從那回在批發市場門口碰巧買了只之外，秦曉偉後來就沒碰上過。

前幾回在家勁養殖場裏采購的時候，他就想過買只幾麅子放空間裏養著好吃肉，可沒成想因為地域的差別，人家根本就沒搞這個品種。

麅子是東北林區最常見的野生動物之一，東北人叫它“傻麅子”。其實，麅子並不是真的傻，而是它天生好奇的性格，給人造成了傻乎乎的感覺罷了。

這玩意的好奇心甚至比人都重，見了什麽都想看個究竟，碰見人就站在那兒琢磨這人是怎麽一回子事；碰見車就盯著研究個沒完，像個總愛研究事物的專家。

若是車在夜晚行路碰到麅子，麅子的舉動就更讓人有理由叫它傻麅子了。早些年，夜晚在山間公路上若遇上麅子並不是很新鮮的事兒。

當汽車開著亮亮的大燈在馬路上奔馳，前方燈影裏突然現出個樣子像鹿的動物來，不用驚奇，一準兒是麅子。

這時的麅子就是典型的一根筋了。它才不管後面汽車對它有什麽威脅，只管順車燈跑，有了光亮好行路嘛。

也正是因為這好奇的天性，所以才會經常將它自己陷入困境，麅子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也不會像其它動物那樣跑啊跑，拼了命地跑，一直跑沒了影兒，跑到安全的地方為止。

在遇有情況它也是拼命地跑，不過，麅子的奔跑不會持久，它跑一會兒還要停下來看一看，看形勢對自己不利再跑，跑一會兒又忍不住停下來看。

麅子不單單是自己跑一會兒停一會兒，就是追擊者突然大喊一聲，它也會停下來看。所以，才會有著“棒打麅子”和“傻麅子”的俗語。

這麅子肉可不光是美味，而且還有著溫暖脾胃、強心潤肺、利濕、壯陽及延年益壽之功能。

對於老年人來說猶為有益，所以這回聽說村裏老把頭家裏抓了一只，身為一個大廚的秦曉偉怎麽可能會錯過。

只不過，等他一溜煙的跑到老把頭家裏時，那邊早已經圍上了不少的村民。

一進門，生怕來遲了的秦曉偉扯著脖子就喊道。：“把頭叔，你抓的野羊肉還有沒有了？千萬給我留點啊。”

聲音剛落下，發現這位大老板來了的村民們頓時就熱鬧了起來，打招呼的、拉關系的、問農業公司那邊還要不要人的，七嘴八舌說什麽得都有。

等秦曉偉一一耐心的應付了之後，這才順著大家自動讓開的路走到了裏面。

“有，有得是。這野羊都還沒殺呢，剛請人去喊了老刀把子過來動刀，他人還沒到你就來了。”今天算是走了大運的老把頭，紅光滿臉地說道。

走到近前的秦曉偉就看到一頭明顯應該是成年的麅子正被捆在一邊，上前拍了拍這傻呼呼還不知道自己命運的麅子腦袋，笑道：“呵呵……我說把頭叔，你連這東西都能撿到，這運氣可真是讓人羨慕啊，有機會我也得上山試試，說不得也能碰上這種好運。”

而這話雖然他只是說說，但直接就說出現在場的那些村民的心聲。

要說最近一段時間因為農業公司那邊的工程，大王村村民可是額外賺了不少，但這種野味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去買的。

在看著老把頭這麽運氣，這大王村又靠著山，同樣想去碰運氣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這玩意一開始也嚇我一跳，剛碰上的時候不但不跑，居然還湊到跟前，回來我一問大狗子才知道，這就是東北那疙瘩的傻麅子。”老把頭笑道。

而這時，圍觀村民裏有人說道：“老把頭，這東西你打算怎麽處理啊？”

“還能怎麽處理，宰了吃肉唄。誰讓就碰上一只，要是一公一母，我說什麽也得留下來自己養著下崽。”老把頭笑道。

有幾個嘴饞也舍得花錢的主兒，就說道：“那敢情好，不過，這東西你打算賣什麽價啊？”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行情。對嘍，秦老板，你就是搞養殖的，這玩意的價格你說一個吧，說多少就是多少。”老把頭不由說道。

要說這麅子雖然在金陵的山野之中也存在，但數量並不算多。平時基本都在深山裏待著，只有冬天沒了食物時才會往外跑。

再加上市場也沒極少有得賣，算是個稀罕物，所以，這價格對於老把頭這種一輩子都窩在村裏刨土混飯吃的人來說，還真弄不清楚。

之所以問秦曉偉並表示說多少是多少，主要還是想著賣個好，等開春之後農業公司那邊開了工，自己家裏也好拉上點關系。

要不是礙著村裏人都傳開了自己得到這野羊消息，怕面子上不好看，再加上這心裏多少也有些舍不得，老把頭說不定就把這東西給白送了。

被點了名的秦曉偉思量了一下說道：“這麅子肉我以前到是買過一次，市場上的價格大概在四十元一公斤至六十元一公斤的樣子。”

“也就是二三十塊錢一斤，不過，要是整頭賣的話就沒這麽高的價格了，畢竟內臟、麅子血等等部分都占了分量不是。”

這個價格一說出來，老把頭家院子裏頓時就更加熱鬧了起來。

要說現如今這農村早就不象以前那樣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回肉了。可對於目前還屬於貧困村的大王村來說，共二三十賣塊錢一斤的價格去吃肉，那真是腦袋被豬咬了。

原本那幾個還想開開葷的村民，在知道這個價格之後頓時就打了退堂鼓。畢竟一斤麅子肉的價錢，都夠他們買兩三斤豬肉的了。

要是換成魚的話，更是能買上吃幾天的量。單為圖一個嘴快活而糟踐錢，別說這些人自己舍不得，就連他們家裏人估計也同意不了。

“秦老板，這玩意真的這麽貴？”被這個價格給弄得有些呆的老把頭問道。

秦曉偉聳了聳肩，說道：“這價格只是城裏的零售價，就象村裏雞啊魚的不值什麽錢，可拿到城裏就值錢的道理是一樣的。”

按理說聽到這麅子肉的價格高老把頭應該高興才對，可恰恰相反的是，聽了這個價格他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玩意他弄回來本就是打算賣錢的，可將心比心的，要真賣這麽高的價格，這頭麅子能賣得出去才怪。

在聽了這番解釋之後，當老把頭剛準備開口想把價錢給降下來時，突然就看到自己的婆娘借著拿接血用的盆的機會正沖著自己使著眼色。

心領神會的他當即跟院子裏的村民們招呼了兩句，隨後就跟著對方進了裏屋。

“剛剛你是不是想把麅子價給降下來好賣？”老把頭婆娘說道。

“是啊，二三十塊錢一斤，這價格誰會買。”老把頭點頭道。

“你還說麅子傻，我看傻的是你才對。”杵了自己老伴一陽指之後，老把頭婆娘說道：“別人買不起，那秦老板還買不起嗎？”

“再說了，這價格又是他自己個兒開的，你就按二十塊一斤把整頭麅子都賣給他，這樣我們還能省點屠宰的花費，多好。”

聽了自己婆娘的這番話之後，老把頭說不動心那可是假的。畢竟這麅子體型再小，一頭下來怎麽也得有個大幾十斤。

哪怕就按五十斤來算，二十塊一斤算的話，可是一千塊錢不是一百塊錢，對於大王村的村民來說，這可是相當大的一筆錢了。

“可是剛剛秦老板也說了，那個價是光賣肉的錢，如果整頭賣的話就不值這麽些錢啦。”有些猶豫的老把頭不由說道。

白了自己老伴兒一眼，老把頭婆娘說道：“那又怎麽樣，再便宜能便宜多少？說不定，這麅子血還有內臟更值錢呢。”

“老頭子，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是不是想開春之後到那邊上班拿工資去？可你別忘了，家裏本就有地要種，兒子又在外打工，哪裏忙得過來。”

“所以啊，要我說你就按一千五一頭試著賣賣，不行到時候再降價就是了。能不殺就別殺，免得殺了賣不掉，那就可惜大了。”

聽著自己婆娘這一通言語，老把子雖然心裏也挺讚同，但嘴上卻說道：“我不就是想讓柱子回來嗎，反正他都是打工，在哪兒打不是打。”

“這秦老板的公司離村子這麽近，工錢雖然比不上城裏賺的多，可離家近啊。再加上那邊還包吃，算下來可比出去打工劃算多了。”

“這話說得到也是。”被說得楞住的老把頭婆娘想了想之後，又說道：“只不過兒子那邊能不能趕得及回來，還有秦老板那邊願不願意要還兩說呢。”

“要我看，這錢還是先拿到手裏的好。大不了等柱子回來了，我們再拿點東西去走動走動，到時候只要老秦頭松了口，我想秦老板這個當兒子的總不至於不答應吧。”

眼瞅著自己婆娘把話都說完了，被說到心坎裏的老把頭當下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說道：“那就按你說得辦，先把這傻麅子給賣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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